另类小说 2021-11-18
李建国的苏醒让张一鸣回公司处理业务的计划又推迟了两天,因为担心他的病情出现反复,张一鸣每天都在医院盯着。王丽更是不例外,每天白天带着岚岚一直呆在病房,晚上回家睡觉。
李建国的身体恢复得很快,三天后,基本已经能很正常地和他们说说话了,只是昏迷多日,长期未曾进食,体质还比较虚弱,全身的力气不足,但是这已经无伤大雅。
看到这样的情况,第三天的时候,张一鸣已经比较放心。由于公司里面还有很多事情,他觉得不必不整天呆在这里了。
“李大哥,师姐,你们一家三口多聚聚,要有什么事情再叫我。再说刘红就在这里上班,我也会叫姚静和乐乐经常来看看,相信李大哥很快就会出院了。”
李建国躺在床上,暂时还无力起身,他看着张一鸣,微微一笑道:“谢谢你,一鸣。等我完全康复了,再跟你好好聊聊。”
李建国苏醒的这几天,大家都没有去提岚岚的事情,但是这件事情已经揭开,终究是要面对的,李建国这句话里的意思,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。王丽左右看看两个男人,心里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。她抓住李建国的手,半天挤出三个字:“老李,我……”
便说不下去了。
李建国又对王丽笑笑,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我欠一鸣这么多情,当然得好好感谢他。”
张一鸣知道李建国不是虚伪之人,他不会说些阳奉阴违的话来搪塞别人,更不会对王丽说些含沙射影的话来刺伤她的心。但是李建国这些话张一鸣自觉有愧,担当不起,于是对李建国说到:“李大哥,你说这话真叫我心里有愧。不过现在你身体还需要休养,等你好了我再向你赔罪。”
“都别这样说,到时候我们聊聊天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张一鸣最后笑了一下,向李建国和王丽点头示意后,便离开了病房。
张一鸣一回到公司,马上叫来钟晨,“家纺的中期报告出来了吗?”
张一鸣问。
“早出来了,一直等你回来。”
钟晨将报告递给了张一鸣。她料到张一鸣第一件事肯定是要这份报告,已经带了过来。
张一鸣满意地看一眼钟晨,接过报告。
“主营利润很不错,但最终净利润项下亏损严重。”
张一鸣翻看报告的时候,钟晨在一旁汇报着。
“主要是那些资产处置形成的亏损?”
张一鸣的目光没有离开手里的报告,沉声问到。
“是。”
张一鸣快速将报告浏览完毕,抬起头来。“何总怎么看?”
张一鸣问。
从中期亏损的数据来看,光靠下半年主业的利润很难补回来。因为从销售而言,全年家居纺织品的订单数量已经在那里,完成这些订单后能有多少利润大概估算得出来;而从产能看,由于上半年重组等等原因,主业的生产一直不正常,现在尘埃落定,为了赶订单,6月份开始已经接近满负荷生产。也就是说,即使在下半年再意外接到一个天大的订单,家纺也没有能力在今年完成这份订单。
“何总没什么看法,他觉得很正常,而且主业生产的恢复还要好于预期。处理资产的亏损是明摆在那里的,甩掉了这些包袱,以后慢慢补回来就是了。”
“是啊,这是壮士断腕的行为,利在将来。”
张一鸣点头称是,不想多说。资产处置是何凯华负责进行的,说多了,他会以为张一鸣现在对资产处置造成这么大的亏损不满意,这样未免显得张一鸣事后诸葛亮了,要知道处置当初,一些重要决策他张一鸣也点了头的。
然而张一鸣心里却不像何凯华那样能够平心静气,也没有对主业的恢复好于预期而特别高兴。张一鸣此刻很着急,主业恢复得再好,年报不盈利,就将对银行的信心产生打击,如何在三年内弥补以前的亏损,又如何实现承诺还清银行的债务?这些疑问银行都会产生。而且,对于张一鸣自己而言,还有一个如何带领家纺重返资本市场的问题。
“何总好像对三超小组的研究很关心。”
钟晨又说。
“是吗?”
张一鸣皱皱眉头,停了一会才又说:“他应该关心,三超材料将是家纺以后的金娃娃。”
张一鸣现在更加理解了何凯华对中期报告的心平气和,他心中的目标本来就跟张一鸣不一样,雷登兄弟公司本来就是看中三超材料而来的,所以他们只要紧盯着三超材料的进展,而张一鸣不同,他是要将家纺发展成自己大展身手的一个平台。所以,家纺必须重返资本市场,而且,越快越好。
既然靠主业很难弥补处置资产形成的亏损,那么只有另想办法了。还有什么办法?张一鸣在心中问自己,一时却得不到答案。但是,无论如何,一定要想出办法来,一定!
“张总,还有事情吗?”
钟晨的问话打断了张一鸣的思路,“哦,没事了,你去吧。”
钟晨没有马上出去,犹豫了一下,又问:“张总,您自己这次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?也许我不该问。”
“哪里。”
张一鸣听了钟晨的话对她一笑,“除了工作关系,我们也是朋友嘛,谢谢你的关心,这次的事情很顺利。”
钟晨也笑笑,“那我出去了。”
钟晨把工作做得很好,一些日常的事务性的事情,她都处理完了,所以没有张一鸣以为的积压了很多工作的情况。
钟晨出去后,张一鸣又在考虑从哪里来扭转亏损局面的问题。在资本市场里泡了这么些年,张一鸣很清楚亏损上市公司为了扭亏保牌,最快速有效的手段莫过于变卖资产。当然,这种变卖不是像家纺处置资产一样的甩包袱行为,而是变戏法一样地变出所需利润的手段。
要想通过变卖资产变出利润,有两条途径,首先,最好的情况当然是这块资产的确是优质资产,已经升值。不过通常,亏损企业的“戏法”都不是这么变的,原因很简单,这些企业一般都没有什么优质资产了,而且变卖企业的优质资产,多少有些饮鸠止渴的意味,企业的发展后劲越来越差,最后卖无可卖,还是死路一条。所以,变卖资产盈利最常用的方法,无不是用虚高的价格卖出一块不值那么多的资产。所以这种交易中所变卖的资产,一般与土地有关,因为土地价值是评估出来的,好掺水分。即便如此,这种交易还是要有人配合,不然,这种掺水的资产,谁去买呀?所以通常这些资产都是卖给自己的大股东,或者关联企业,说白了,就是他们送点钱给亏损的公司,使它能够扭亏为盈,保住上市公司的这块牌子。
张一鸣想来想去,觉得也只有这一招可用。方法不怕旧,只要能管用。现在家纺手里,还留下了度假山庄这块资产,这块资产的质地其实还真的不错,要不是要赶着在今年扭亏上派上用场,只要耐心寻找,度假山庄一定可以买个好价钱。
可是,谁来买呢?家纺刚刚是被原大股东抛弃的,已经没有大股东和关联企业来配合上演这出资产变利润的戏法。家纺现在的大股东就是他张一鸣的CL控股,以目前CL本身的实力,控股家纺之后,CL暂时已经没有能力自己掏大价钱买下度假山庄,除非雷登兄弟公司继续追加投入。
张一鸣想起了钟晨说的话,看来雷登还是觊觎着三超材料,难怪他们对家纺的中期亏损不急不躁,上次银行逼债的事情被张一鸣解决之后,中期业绩的不利成为了雷登方面的又一个机会,没准他们早都把钱准备好了,就等张一鸣开口。
其实至今,张一鸣也还没有想出来,这三超材料究竟还有怎样的潜力,它再好不也就是服装面料吗?市场前景当然是很大的,但是雷登为什么老想要它的专利所有权呢?作为一家资产管理公司,能享有三超材料带来的利润不就够了吗?
在资本的世界里,张一鸣的嗅觉和敏锐比他在江湖上可要强得多。在江湖上,他还是一只菜鸟,在资本世界,特别是在中国来说,虽然张一鸣的年龄并不大,但怎么也算得上是棵老白菜帮子了,要知道中国的资本市场总共才建立几年?而他张一鸣已经在里面浸淫十年了。雷登兄弟不合常理的欲求,他越是看不懂,就越是觉得其中有玄机,也就越不会放弃对三超材料专利权的控制。
嘿嘿,张一鸣心中一笑,估计雷登兄弟这会子也在窝火呢,你张一鸣不就是想要个资本平台吗?干嘛老死撑着,非得把三超的专利权抓在手里?宁肯让这个资本平台有建不起来的危险呢?
张一鸣心想,真要拿了你们的钱,把专利权拱手相让,还不知我真正失去的将是什么呢。不可,万万不可。
一时之间想不出怎么样可以为度假山庄找到一个出得起价的买家,张一鸣也不去再想了。思考问题的时候,做些必要的休息是有益的,特别是在问题的答案还没有头绪的状态下。愣要苦思冥想,容易钻入牛角尖。
张一鸣很自然地将思绪转到了欢欢身上。乐乐这几天请假了,呆在水郡的别墅跟姐姐在一起。张一鸣不在的时候,乐乐每天又要上班,又要抽空去医院或者王丽那里,如果姚静去了王丽那里,刘红在医院,那她就得去酒吧看看。所以张一鸣回来,正好欢欢也回来了,乐乐就吵着要休息几天。
不知道欢欢现在怎么样,还在生气?张一鸣忍不住拨通了乐乐的电话。
“乐乐,有了姐姐老公都不要了?”
张一鸣问。
乐乐在电话里嘻嘻一笑,“那你也过来吧。”
“算了吧,欢欢对我印象一直不好。”
张一鸣装模作样地说。“不过说真的,这回在深圳欢欢帮了很大的忙,她现在怎么样?”
这一句才是张一鸣想问的。
“嘿嘿。”
乐乐鬼鬼地一笑,让张一鸣有点心虚,“怎么关心起姐姐来了?不会是这一次相处,暗生情愫了吧?”
嘿,岂止是暗生情愫,早就已经“勾搭成奸”念及此处,张一鸣心里不免又暗暗有些得意,不过嘴里还是矢口否认,“哪里,我不是说了吗,欢欢帮了很多忙,所以我就问问。”
乐乐也不继续追问,又压低了声音悄悄说:“老公,我感觉这次姐姐对你的印象有些改观。还记得我说的话吗?趁热打铁,你把姐姐也要了吧。”
虽然都已经这样做了,张一鸣还是觉得,这个死乐乐,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,不管多么惊世骇俗的思想,到她这里怎么就显得这么稀松平常呢?
“你这个疯丫头,欢欢一定不在你身边吧?你这样出卖陷害你姐姐,不怕她找你算账?”
“我哪有出卖陷害她?我这是为她好,要是别人,我还舍不得呢,你可是我老公……”
话未说完,张一鸣听得乐乐啊的一声惊叫。
“怎么了?乐乐。”
张一鸣不知发生何事。
电话里已经换成欢欢气愤的声音,“问什么问,我是欢欢,那个死丫头居然在背后出卖我,被我教训了。还有你,张一鸣,你记住,还有账没跟你算呢,你又想玩什么新花样?”
张一鸣知道欢欢是指刘红的事情,他还没开言,那边的电话又被乐乐抢了回去,只听见她在电话里兴奋的声音,“什么账,什么账,老公,你跟姐姐之间还有什么账没算?唉哟……”
不用说,电话又到了欢欢手里。
果不其然,又是欢欢恐吓的声音,“记住我说过的话,你要是敢乱说,看我不……”
张一鸣知道,这一次欢欢指的又是不准把实情告诉乐乐她们。这个欢欢,喜欢这么凶巴巴的,现在可不同往日,张一鸣才不吃她这一套。想着欢欢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娇态,张一鸣没等她说完即打断了她,悄声说到:“欢欢,老公好想你呢。”
欢欢的下半句威胁的话立刻噎在了嘴里,讷讷地说了一句:“想死……你。”
这句话在欢欢身边的乐乐听来,应该是“你想死了”但在张一鸣听来却是“想死你了”张一鸣嘿嘿一笑,对着话筒“叭”的亲了一个响的,也不等欢欢再有回应,赶紧挂断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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